大哥你在么

【凯源】白源山 17

【番外 凯源】（1）

距离兵变已经过去数月，皇后马素吃下白源狐的心之后身体大好，腹中太子也一日日在长大。王俊凯却着了梦魇。
脑子里老是回荡着那只和自己处过近月的白狐狸被自己利箭射中时的眼神。

还记得当时喂素素喝下那碗药，见她眉心上的黑气都渐渐散去还来不及愉悦的时候，去取狐狸心的少年告诉自己，那只白源狐本身身体里就只有半颗心，怕是以前就救过什么人，现在失去了全部的心脏，已经活不成了。

自己端着药碗的手不自觉的停了停，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记不太真切了，好像是叫人让小狐狸好生葬了来着。

只是只讨自己欢心的狐狸而已，想要聪明伶俐点的，离国的疆土那么大，以后总还会再有的，何必去在意呢？小狐狸用剩了半颗心留下救了妻子，也许是它命中的劫数和福气。

这样跟自己说着，只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莫名地涌上来难受的感觉呢。

真是奇怪。




“你怎么这么重啊，人都是这么重的么？累死我了，你以后一定要少吃点东西啊，不然我背你很累的啊。”
耳边听到有人这样跟自己说道，自己趴在了一个人的背上，迷迷糊糊地，全身都没了力气，周围还有好多雪落在自己的身上，周围的风很冷，在背着自己的瘦小身子却很暖。
这个人不但有好听的声音，而且身上还有淡淡的花香味，让自己不自觉的信任他并感到安心。

自己很想抬头去看看他的脸，可是自己在他的背上，怎么努力看，都只看到一个后脑勺，于是用力地撑住了力气，凑到那个人的耳朵边，嘶哑着喉咙，断断续续地问他：
“你。。。是。。。谁？”

“什么？”
背着自己的人听到了自己不太清楚的问话，正要稍微转过头来看他，突然，周围的天地开始摇晃起来，面前的雪山朝自己崩塌而来。

“不要——”王俊凯惊吓着醒了过来，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在一边睡着的妻子也被自己吵醒了，迷糊着问道：
“陛下，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做噩梦了，梦到一个人，声音很好听，我很想看清他的脸，可是怎么看都是模糊不真切的。我觉得。。。觉得自己好像认识他，可是怎么也记不起来。”

王俊凯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是又头疼了么？要不明天让太医院的太医们看看吧，陛下最近老是头疼，也总不是个办法，陛下不是曾在认识臣妾之前在白源山丢失过一段记忆么？会不会是那时认识的人。听说刚来的吴太医针灸极好，明天让他给陛下扎扎针，说不定能把当时不小心摔到脑袋的淤血给治清了，还能恢复记忆。陛下，就不会时常头疼了。”

“是个好主意，只是近来太忙了些，有空定会宣吴太医来的。”
王俊凯每次提及自己在白源山空白了的记忆总会本能地想躲避掉，自己也说不上原因。

他又揉了揉太阳穴，突然问妻子：
“素素，你救我的时候背我在雪地里走过么？”

妻子已经翻身入睡，背朝着自己含糊地答道：
“没有啊，当时发现你伤的重，脑袋上全是血，吓得先回去了叫村里的人一起帮忙把你抬到我家里去的。”

“是么？那可能我记错了吧。”

王俊凯没有语调的回答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边妻子已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番外 凯源】（2）

马素接到圣旨说陛下有急事要召的时候，挺了个大肚子，匆匆忙忙地就赶到了王俊凯的寝殿。

还未进内殿，就问到一股子青花混着烧着的鸡肉味，马素忍下心中的反胃不适感，皱着眉进了内殿。

当场傻了眼，就看到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的丈夫穿着件御膳房厨子的灰袍子，在内殿架了个火架，在上面烤着肉，青花的味道从肉里慢慢散发开来。

“素素，你来啦，快来尝尝我给你做的烤肉，记得么？以前你最爱吃我做的这道菜了，离国国都内没有青花，是我连夜叫人快马到白源山脚采摘今早才送到的，这不，马上就做上了，喊你过来。给你一个惊喜，你来帮我尝尝看这肉熟的可好？”

王俊凯看妻子到了，连忙笑着拉着妻子过来，一边开心地讲着今早这菜的来历。

马素本靠近火堆的脚步却后退了几步，青花的淡淡的花香吸入体内，用手捂了捂鼻子，皱眉说：
“陛下这是记错了吧，陛下从未给臣妾做过什么菜啊，何况，臣妾虽常年住在白源山下，但从小对这白源山特色的青花是过敏的，常人可能都觉的它清香入鼻，但臣妾却从小闻其味都会觉得身体不适——”
马素还未说完，就跑出了内殿，扶着门框干呕了起来。

王俊凯看妻子脚步匆匆地逃离了这个房间，目光渐渐变冷，对着在用力呼吸门外新鲜空气的妻子背影，喃喃道：“原来那个人，真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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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十年冬，离国新王受梦魇所扰，性情大变，忽喜十四五岁白肤少年，一时之间，佞臣争先送美男子入新王后宫，民间皇后马素日渐失宠，独自生下太子思远，含泪而终。




“小思远，过来。”卫煜笑着向一个孩子招手。

穿着金黄棉袄，三，四岁左右的小仙童乖乖地跑了过来。甜甜地朝自己喊：“卫爷爷好久没有来宫里看远远了。”
小仙童似乎有点委屈，一双泛着灵气的黑眸总像是含着水汽那样让人于心不忍。

“都是卫爷爷的错，这不就来看远远了么。远远今天的功课都写好了么？”卫煜慈爱地摸了摸孩子的头。

“都好了，夫子今天还夸了远远呢，远远现在还能给卫爷爷背出来，人之初，性本善。。。。。。”

孩子笑着奶生奶气地向自己背起今天复习到的功课。

卫煜看着眼前的小太子，想起宫人说皇后生产当夜，诡异的花香弥漫了整座太倾殿，接生的侍女和嬷嬷都说听到了一整晚好多狐狸在这太倾殿周围叫唤的声音。

可是出门看，怎么也在这皇宫里找不到狐狸的影子。

而当小太子生下来，声音也就消失了，空气里的花香渐渐散去。

皇后当时白着脸，撑住了最后一口气，问道：“陛下来了么？”

接生的侍女不敢相瞒，如实说道：“陛下还没来。一直在陪着新来的张侍人。”

皇后最后落下泪来，道：“这也是我的报应。”便香消玉损了。

但奇怪的是这生下来就要了母亲性命的太子，不似平常孩子家生下就啼哭，而是笑着到了这个世界。

知道那晚情景的下人们将这个诡异的场景的画面扩散到了皇宫每个角落，消息又慢慢爬出了高高的宫墙，进入了离国百姓的耳朵里。

离国太子马思远因此也被打上不祥，妖异的烙印。

甚至有宫里上了年纪的嬷嬷们，在背后议论着，这太子长的与陛下小时候无一点相似之处，眉眼也全然没有马皇后的影子。
倒是只有生来带着花香和马皇后沾了点关系。

卫煜本来全然觉得这些流言可笑至极，孩子才多大啊，就说着像谁想谁，哪能看的出来。

一年多没有见到思远了，今日进宫来看，却觉得这孩子笑着看着自己的眼睛特别熟悉，好像也曾在在哪见过这样一双灵气的眼睛。
老先生卫煜抓着头发开始努力回想。

之后，他突然顿了顿，面带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孩子。

是那双白狐狸的眼睛！